全球疫情破800万，世卫组织为何才鼓励公众佩戴口罩？
没人能在这场疫情中真正松上一口气。据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的数据，截至北京时间2020年6月16日13点30分，全球累计确诊病例已达803万，死亡人数为43.7万。北京近几日新增的本地确诊病例，则使中国人的神经又一次拉紧。
严峻形势下，世界卫生组织扭转了对公众佩戴口罩的立场。在6月5日发布的使用口罩预防新冠最新指南中，他们建议各国政府鼓励公众在病毒广泛传播和难以保持社交距离的地方佩戴口罩。
此前，世卫组织不推荐健康人士戴口罩，并曾多次表达戴口罩可能制造一种虚假的安全感，使人疏忽勤洗手等个人防护措施，反而不利于疫情防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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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世卫组织开始支持公众佩戴口罩？
世卫组织总干事谭德赛表示，最新的口罩使用建议，是世卫组织审查了所有现有证据，并与国际专家和民间社会团体广泛协商后，做出的决定。
其中的一个推力是，随着对新冠肺炎认知的不断增长，该传染病的诸多特殊性得到了关注：比如除了飞沫传播、接触传播外，在特定的环境和条件下，气溶胶传播存在可能；存在已被病毒感染但尚未显现临床症状的潜伏期患者，病毒在潜伏期内可能被传播，而潜伏期的长短一般为5到6天，但也可能长达14天；存在核酸检测为阳性但始终未有临床症状的无症状患者，但这一群体传播病毒的能力尚不明确，现有研究之间存在冲突，而不确定性无疑会增加防疫成本。
一个不可忽视的现状是，社交距离已越来越难以保持。各国正在紧锣密鼓地恢复生活生产秩序，欧美反警察暴力和种族歧视抗议活动的仍在进行，若不采取更谨慎的个人防控措施，疫情很可能进一步加剧。
佩戴口罩对抑制病毒传播的作用，在近期刊发的多项研究中得到证实。实际上，有关口罩防疫作用的研究并非最近才出现，只是新冠疫情的爆发，推动了学术界重启了相关的讨论。
在医用外科口罩紧缺的现状下，过去的研究数据证明（见下图），许多家庭自制口罩阻隔病毒的效力也能达到50%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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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口罩问题上，市场的反应与世卫组织举棋不定的态度，形成了鲜明对比。从一月底开始，口罩生产一直处于高热度状态，这与最先爆发疫情的亚洲多国积极推动口罩的大范围使用密切相关。
据工信部资料，中国是世界最大的口罩生产和出口国，年产量占全球约50%。疫情的爆发，进一步推动了中国口罩日产量和出口量的增长。
国务院6月7日发布的《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中国行动》白皮书显示，2月初，中国医用非N95口罩、医用N95口罩日产量分别为586万只、13万只，到4月底分别超过2亿只、500万只；3月1日至5月31日，中国向200个国家和地区出口防疫物资，其中，口罩的出口量为706亿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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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佩戴口罩的建议姗姗来迟？
世卫组织对口罩问题之所以态度暧昧，原因可能有两个。
一是鼓励佩戴口罩的信号可能会引发民众抢购口罩，导致供给医护人员的口罩进一步短缺。二是作为世界最大的政府间公共卫生组织，世卫组织需兼顾不同成员的社会规范，因为佩戴口罩在不同社会通常有不同的文化意味。
在世卫组织3月30日的线上新闻发布会上，其突发卫生事件规划执行主任Michael Ryan博士和传染病学家Maria Van Kerkhove博士均表示，在全球个人防护装备短缺的当下，优先保障医护人员的需求十分重要。
随着越来越多的国家和地区复工复产，若全球劳动人口的口罩需求被全面打开，其体量究竟有多大？现有的全球口罩生产量是否足够应付这些需求？我们试图用现有数据对此进行估算。
据工信部数据，2019年中国大陆地区口罩产量超过50亿只，同时中国是全球最大口罩生产国和出口国，年产量占全球的50%。由此可以推算，2019年全球口罩年产量至少为100亿只。而世界银行的数据显示，2019年全球劳动人口有34.6亿。假设34.6亿人每天都需消耗一个口罩，那么只需3天，全球劳动力就可以耗尽2019年生产的所有口罩。
不过根据《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中国行动》白皮书的数据，截至4月底，中国医用非N95口罩、医用N95口罩日产量已分别超过2亿只、500万只。以2.05亿只的口罩日产量进行估算，那么生产出足够34.6亿人单日使用的口罩，需要17天；如果再加上口罩组装完后消毒、解析流程所需的时间，那么生产34.6亿只口罩的最少仍需要24天。
以上的推算尽管不够精确，但可以印证世卫组织对全球口罩供应量不足的担忧。
而佩戴口罩文化意味的差异，主要存在于东西方之间。
东亚国家倾向于将佩戴口罩视为注重个人卫生且具备社会责任感的行为。2003年爆发非典时，东亚社会已展开过一轮佩戴口罩的知识普及，当又一场呼吸道传染病来袭，旧有的记忆显然可以节约政府和个人之间的沟通成本。
但在欧美国家，佩戴口罩通常是身患重病的信号，因而口罩的功能更通常被定位为避免传播病菌给他人，而非用于保护自身。而如果与欧美各国推行的“反蒙面法”（anti-mask law）相联系，佩戴口罩相当于蒙面，严重一些，可以被解读为刻意掩盖个人身份、可能危害社会安全的行为。
不过随着疫情的不断加剧，加上政府政策的改变，欧美民众对佩戴口罩的态度发生了变化。市场调查和数据分析公司YouGov，曾在3月12日至4月15日的不同阶段调查了8000多位美国人的个人防护措施实施情况，在下图中可以明显看出，口罩佩戴率在一个月间出现了明显增长。
美国知名民调机构Gallup的调查，也呈现出相似的结果。他们对来自美国50个州的1693名成年人进行了随机调查，认为佩戴口罩和洗手一样有效或比后者更有效的受访者，在三月中旬的占比为11%，但在一个月后上升到了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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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徐雪晴
设计师 王亚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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